谢氏知晓后很是欣慰,夸轩郎尊师重道有诚意,珩郎的几个孩子,皆是懂事有出息的。
哑婆婆为谢氏和温荣换了手炉,天气日渐转暖,再过些时日,手炉便可收起了。
谢氏又想起了一事,笑说道,“明日你去宣义坊时,除了你亲手做的糕点,再替伯祖母带两件礼物与二位娘子,若不是如今政事敏感,伯祖母也想请了她们过府坐坐。”
温荣欢喜应道,“谢谢伯祖母。”
“陈府娘子也是难得的性子,虽知晓我们府里亦有能力帮忙,却未为难和勉强了你,估摸陈知府也有劝你阿爷莫要出头,我们说的道理,纵是你阿爷全然想明白了,但心底依旧会有为至交两肋插刀的方刚之气。我们也该好好谢谢陈府家眷。”
温荣颌首道,“伯祖母说的是,儿便没了这般周全的思量。”
谢氏舒心笑了几声。“荣娘可比伯祖母聪明多了,伯祖母与你一般大时。只知晓躲在树后瞧你伯祖父。”
温荣听言双眸一亮,“伯祖母与伯祖父可是两情相悦。”
谢氏笑着默认了。笑容很是幸福与满足,夫郎从未纳妾,亦未有通房侍婢,嫁入黎国公府后,除了起初未分家时,二房里嘉宜郡主折腾人了些,其他皆是顺心顺意,她与夫郎更是琴瑟和谐。
谢氏柔软目光忽又暗了几分,再美满。也抵不过阴阳两隔,夫郎去得过早,两人终究不能白头偕老。
谢氏知晓内宅之争不易,故望温荣亦能遇见,可一心一意待她的良人。
……
谢氏为陈府娘子准备的礼物是一对银白点珠流霞红橘纹盏,虽非精贵之物,却有着好寓意,盼不论结果如何,陈家皆能如意平安。
另外又命温荣带了一匣顾渚紫笋。原来前日里温荣提起陈府夫人精神恍惚,谢氏留了心,说可吃些禅茶。
温荣着一身莲青色梅花纹实地纱小胡袄。这几身素色袄服,是谢氏去东市成衣坊为温荣订做的。林氏为温荣新做的衫裙颜色皆十分喜庆,平日里去参加宴席尚可,但去探望陈府娘子不合适。
温荣打算在宣义坊与陈府娘子一道用午膳。故早起后陪着祖母玩了一会樗蒲,辰时末刻才乘马车去宣义坊。
温荣到别院时。月娘与歆娘正在打络子,自府里出事后。二位娘子性子收敛了,话也少了许多。
前次过来,温荣便将流云百福荷囊交还了月娘。
月娘眼眸里闪过一丝失望,却还是感谢了温荣,自嘲说五皇子怎可能稀罕了这些,倒是麻烦了荣娘。
温荣见月娘失落,心下亦有几分不忍,可此事不能勉强,月娘如今的境况,同五皇子怕是不可能了。
月娘牵着温荣去了湘妃竹栅里的小亭子,竹栅围成的园子虽不大,可搭了处清雅的曲水流觞,青岩上小篆刻了‘松亭试泉,曲水流觞’几字。
温荣想起了五皇子李晟,五官精致贵气,蹙起的俊眉透着令人无法逼视的威严,那般清冷的性子,却也有此情调。
“荣娘,尝尝,是我亲手做的。”歆娘端一碗五香饮与温荣。
温荣捧起素白瓷茶碗,歆娘多加了些兰香,倒是别有一番滋味。温荣笑着夸了歆娘的手艺。
“荣娘,房大学士与阿爷写了一封书信,阿爷其实也明白那理,胳膊拧不过大腿,与其真与二皇子等人闹翻,不若留条后路。”月娘踌躇了一会,又说道,“若是定了罪,阿爷怕是要被流放岭南,我知晓如今祖母和大伯父在京中为我们打点关系,望不累及家人,更提出了要将我们接到盛京陈府大宅。”
温荣见月娘面露难色,大约知晓了月娘的意思。
“荣娘,若是定了贪墨罪,洛阳府邸的财物是要一并收缴的,阿娘与我们没有傍靠,便是住在盛京陈府里亦要看大伯父和伯母的眼色,与其在盛京里牵肠挂肚地担心阿爷,倒不若和阿爷一道去岭南了。”月娘垂首贝齿轻咬着下唇。
温荣轻叹了一声,“月娘,你们可想好了,岭南不但偏远荒凉,且人杂夷獠不知礼教,更听闻那儿盗寇恣行,不若就留在了京里,我也可时常去寻了你们。”
月娘摇了摇头,“荣娘,你说的我都懂,我们也是思量再三才有此决定的,减罪难,加罪更非儿戏……”
“娘子,五皇子殿下来了,正在乌头门处,不知可否方便进来。”院门处伺候的仆僮匆匆忙忙进了竹栅,打断了月娘的话。
三人皆是一愣,月娘登时飞红了脸,手绞着锦帕不知所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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