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下人们齐刷刷来欣赏这巨大竹幕时,东方少倾则神神秘秘地拉着颜初夏,说要给她一个惊喜。
下人们自然都没有察觉异样,这对夫妻总是很腻歪。
等颜初夏看到温泉宫地下室的洞穴时,顿时懵了。
这个洞就泥土的痕迹来说,绝对是新挖的。
东方少倾啥也没说,握住女人的手,“夏,跟我远走高飞吧。”
两人连半个包袱都没带,直接手牵着手,点上蜡烛,钻进并不宽敞的洞穴。
颜初夏的心砰砰直跳,她蓦然明白为什么东方少倾会不停地制造出一些响声来,原来只是为了掩盖可能会传到地面的声音。
东方少倾能感觉到女人手上的冷汗,忍不住回头安抚了一下,“别怕,不会有人想到我们大白天逃亡的。出口在一个极隐秘的地方。”
“那、那些暗卫……”
“他们今日会集体死亡,被送进乱葬岗!”
“什么?”
“一种药,可以让人有假死状。我让慕寒扮成父皇的内侍,去赐他们死。为了保住我,父皇这么做不会引起人怀疑。我们只要避开太子哥……皇上的耳目就成功了。”
颜初夏点点头。
这个地道比她想象的要长很多,因为太赶,这个隧道勉强能直起腰,颜初夏还好一点,东方少倾几乎一抬头就能撞上洞顶的岩石或泥土。
约莫用了一个多时辰,颜初夏猛然听见耳边有水声,仿佛自己整个人都被陷在水流中一样的感觉,连温度都比前面那一段要低上几分。
东方少倾回头一笑,“别怕,是护城河。我们已经出城了。”
护城河?颜初夏不由得要将身处的这个圆形的东西仔细打量一番,这东西不会破了吧。
过了护城河也没能看见洞口,颜初夏的肚子都饿了,只得可怜巴巴地问道:“慕寒应该为我们准备了吃的吧?”
东方少倾不无遗憾地告诉她,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不会在这里汇合,也就是说,再饿也得忍着。
“如果你实在忍不住,本王愿意奉上自己的血肉。”
颜初夏还真在他脖子上啃了一口,东方少倾吃疼,“别点火!”
颜初夏眨巴了一下眼,乖乖地跟着他继续走。
隧道的尽头在一个丘林的草丛里。
两人从洞里爬出来时,看见温暖的太阳,心里那个舒服呀。
东方少倾抱起女人啃了一口,“还有力气吗?我背你。”
颜初夏毫不客气地爬上男人的背,压榨他的力气。
这一日,东方少昰下了早朝,回到书房跟几位重臣商量完事情,每日都会有一个侍卫在这个时候来禀报监视的情况:慕寒待在大曜王送他的宅子里没有任何异常举动;安王也乖乖呆在逸竹轩,连花园都没去溜达,而且跟院子里的下人们在欣赏他的新玩意儿。
东方少昰茶杯刚触及到唇边,又放了下来,“什么新玩意儿。”
“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竹片做的画幕,据说很漂亮。这几个月安王一直在做这东西。”
侍卫不知道哪里不妥当,便将监视的人的原话都说了一遍。
东方少昰眉头一动,嘴角勾了起来。
颜丹墨来送糕点时,他的笑容还没隐没。
“皇上遇到什么事情,如此高兴?”
东方少昰拉颜丹墨在身边坐下,“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颜丹墨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东方少昰让她等的是被五花大绑的东方少倾和颜初夏。
东方少倾也十分愕然,京城附近的关卡竟然密集成那样,他毫不怀疑那就是东方少昰为他而设立的。几乎遍布每个道口,连山间都没有放过,这个混蛋用心太明显了。
“初夏。”颜丹墨的脸色苍白。
“代罪之身潜逃,这个罪可大了……”东方少昰饶有兴致地将两人扫了几眼。
东方少倾只道这是他的罪,不应该将颜初夏拉进来。此话立刻遭到颜初夏的强力拒绝。
东方少昰嘴角溢出一抹冷笑,“初夏,什么时候你若想通了,随时可以让人传话过来。”
这个意思可是隐晦得很。
颜初夏只看了他一眼,“要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东方少昰没有再说话,让侍卫带了他们离开。这次,不再是回王府,而是进了天牢。
颜丹墨消化了好半天,才看着那个兴致甚好的男人说道:“如果、皇上想要初夏留在宫里,臣妾愿意去说合。”那眼神却是,请你不要用这种方式逼迫,那只会适得其反。
东方少昰像是猛然被人揭了伤疤,手抖了一下,冷冷看了颜丹墨一眼,不怒自威,颜丹墨竟然背脊发麻,动弹不得,甚至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丹墨,要得到一个女人,是要她心甘情愿主动送上门。只有她自己悟道,才是真的悟了。”
回到寝宫,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这就是她今后几十年将要度过的日子吗?颜丹墨不禁苦笑。
这一晚,颜丹墨没有等到东方少昰的归来,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沉默地笑了。
半个时辰后,一辆马车停在了天牢的门口,颜丹墨裹着一件黑色斗篷,谁也不知她到底做了什么,只是翌日一早,东方少昰还在早朝便接到东方少倾和颜初夏离世的消息。而与此同时,安王之前被收押的闯宫侍卫也随主人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