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说在金陵之战之前，从没见过那个存在。

现在想来，那样一句话简直让人从心底里发寒。

寒彻骨髓。

第一个开口说话的是李睿思。

这个斯斯文文的中年人单单从外表上看与之前在新京往奉天的逃亡之路上没有任何的变化，他的声音也像是当初那样，显得不疾不徐，也显得相当的沉稳。

“真没想到是你。但只能是你。”

林默沉沉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李睿思摇摇头，紧紧的盯着林默的瞳孔，缓缓道：“神，无所不知。”

这个答案让林默微微吸了口气，他生出打爆这家伙的这颗头的冲动来，但无论怎么样，李睿思还算是林默能够接受的那个人。

李睿思似乎能从林默阴沉一片的脸色之中看出对方的心情来，因此他直接道：“林默，我真的不希望与你站在对立面上。”

这两天和谢白与黎烟这两个傻甜萌的家伙呆在一起，林默觉得自己也有点儿被感染了的架势了，但他正飞速的重新调整心态，他虽然对李睿思的观感不坏，但并不意味着这是一个他可以相信的人。

林默道：“我也不想。”

李睿思摇头笑了笑，道：“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对抗什么。”

林默也笑起来：“我从没对抗过任何人——或其他的别的什么玩意儿。”

李睿思神色微微收敛了，道：“圣裁会不是你能够想象的，你以为你在金陵杀死了神？我告诉你，那只是那位存在同调而来的一具躯壳。”

林默心里微微一动，神色变也没变，但对方的这番话之中却有另外的一层意思，那就是在否定林默前面的那句话。

他确实在对抗圣裁会，林默当时的真实目的如果真的就是圣骸，那当日林默在金陵指挥中心之下刺出的那一枪就是不可能的。

但李睿思没有选择双方都不好看的正面反驳，只是以这种方式侧面说出这一点，告诉林默不用再强撑他的目的。

李睿思道：“我承认，在奉天，我们的行事手段过于极端了，但你不清楚，圣骸在任何人的手中都是极其危险的。”

林默道：“在你们手中就是安全的？”

这句话有点儿负气的意味，但很中肯。

李睿思毫不避讳的说：“是。”

林默笑了。

李睿思何等敏锐，他相当清楚林默在此时此刻想的是什么，他略微沉默片刻，开口道：“李昊是你杀得吧？”

林默仍然在笑。

这就是答案。

李睿思吸了口气，道：“奥博·豪森是你杀的？”

林默仍不作答。

李睿思终于清楚了，他顺着林默出发的那条线捋过来：“这么说，岳远山也死在你手上？”

林默这回点头了。

李睿思呼出一口气，他确认这三个不为证明什么，更非确认林默在与圣裁会作对，那没有必要，林默刚刚的表态和在金陵的所做所为已然确定了这一点，他证实这些，只为说下面的话：“这么说你一直和我们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既然如此，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圣裁会到底意味着什么，在这场末日之中拥有什么样的地位——我们掌握的东西，是你不可想象的。”

……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