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是把电报亲自交给你的吗?”亨利爵士问道。
白瑞摩很惊讶,他考虑了一小会儿。
“不是,”他说道,“当时我正在楼上小屋里面呢,那封电报是我妻子给我送上二楼来的。”
“是你亲自回的电报吗?”
“不是,我告诉了妻子该怎样写,她就下楼去写了。”
当晚,白瑞摩又提到这个问题。
“我弄不明白,今早您为什么向我提出那个问题,亨利爵士?”他说道,“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事使您对我不信任了?”
亨利爵士向他保证说他绝无此意,并且把自己的大部分旧衣服都送给了他,以使他放心。
白瑞摩太太引起了我的注意,她很拘谨,带着清教徒式的严峻。可我曾告诉过你,在我来这儿的第一天晚上,就曾听到她哭过。从那以后,我不止一次地看到她脸上有泪痕,可昨夜的奇遇清除了我对他的所有怀疑。
你知道,我是一个睡觉很轻的人,再加上我得时刻警醒着,所以睡得比平时更不踏实。昨天晚上,大约午夜两点,我被窗外匆匆的脚步声惊醒了。我拉开房门,向外看,有一条长长的黑影投射在走廊的地上。那是个手持蜡烛,轻轻地沿过道走过去的身影。由身材可以判断,这个人就是白瑞摩。他走得很慢,有一种鬼鬼祟祟的样子。
那环绕大厅的走廊被一段阳台隔断了,可是在阳台的另一侧又继续下去。我一直等到他看不见后才跟了上去,当我走近阳台时,他已走到走廊的尽头了。我看到一扇门中透出了灯光,知道他已经走进去了。这些房间既无陈设也没人居住,所以他的行为就更加古怪了。我从门边向屋内偷看。
白瑞摩举着蜡烛,凑近窗玻璃,头部侧面半朝向我,当他注视漆黑的沼地时,面部表情十分严肃。他观察了几分钟,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以一种不耐烦的手势弄灭了蜡烛。我立刻回房去了。过了一会儿就传来了他回去的脚步声,过了很久,我刚要入睡的时候,听到什么地方有拧锁头的声音,可是说不出声音来自何方。我觉得,在这间房子里正进行着一件阴谋,我早晚会查清的。今天早晨,我曾和亨利爵士长谈了一次,我们已拟定了一个行动计划,我现在还不想讲,可是它一定会使我们的下一篇报告读起来富有情趣的。
自巴斯克维尔庄园十月十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