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吟蝉微微弯了弯嘴，漫不经心地道：“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你定是为了心爱之人离开宗门，两人隐居于此，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

“屁的神仙眷侣，老子那是有眼无珠，被那贱人坑了！”干尸忽地爆了一句粗口，咯吱咯吱地磨着牙。

水吟蝉点点头，“对对，还是个男贱人。”

干尸：！

“……你是怎么知道的？”

水吟蝉指了指两人身后的那堆废墟，“那边是你们的爱巢吧，可惜方才塌掉了，墙上的壁画我看到了，只要没瞎，都能看出那下棋的是两个男子。”

干尸嘎嘎低笑，嘲讽地道：“屁个爱巢！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那贱人编织的谎言！那贱人只是为了拿到我身上的傀儡宝典！你知不知道，他捅了我一刀，我是被他一刀捅死的！”

他并非有龙阳之癖，想当初他也是傀儡宗的青年才俊一枚，深得得师父宠爱，更得师父亲自传授秘诀，后来便是那男贱人一步步地接近他，生生将他掰弯了！

他爱那人爱得死去活来，为了他可以私自逃离宗门。除了傀儡宗秘法，他几乎将世上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他面前！

可是那贱人是如何对他的？趁着彼此欢好，趁着他爬上云巅之际，竟狠狠给了他一刀，然后带着他的傀儡宝典跑了！

“阴阳宗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一群歹毒狠辣的狐狸精！女狐狸精和男狐狸精！”干尸恨恨地道，边说边磨牙。

水吟蝉没啥同情心地道：“自己蠢，怪谁？”

干尸默然无语。

“那幅画是谁做的？他，还是你？”水吟蝉无意地问了句。

干尸：“是那男狐狸绘制的。”

水吟蝉不禁诧异地挑了下眉，她能从那幅画看出作画者的心情，的确是幸福欢快的，若真是那男狐狸精做的，那男狐狸精应当不是全然无情。

“咦？小丫头，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惊讶？”干尸有些奇怪地盯着水吟蝉。

水吟蝉不解：“惊讶什么？”

干尸支支吾吾起来，“……毕竟我和那贱人都是男的，有悖阴阳之道。”

水吟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只能说，你俩挺时髦的，勇于追求所爱，哪怕抛弃一切。在我看来，喜欢与性别无关，遵从本心便好，走自己的路，不必理会世人的看法。”

干尸定定地瞅了她许久，有些震惊于她独到的见解，没想到一个小丫头能说出这番话来。

干尸长叹一声，“可惜人活在世上有太多的不得已，周围都是人，如何做到走自己的路而不管别人的看法？丫头，你还是太年轻了。”

“喂，干尸，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跟着那男狐狸精走吗？”水吟蝉问。

干尸咯吱咯吱磨着牙，“小丫头，不准叫干尸，我有名字，叫夜潔。”

说着微微顿了一下，声音明明粗噶难听，却带着一种无怨无悔的认命感，“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大抵还是会跟他走吧。因为，即便是假的，那时的我真真切切地快乐过，从未有过的快乐……”

水吟蝉翻了个白眼：“所以啊，你活该被骗，活该变干尸。”

干尸夜潔瞅着她，一本正经地道：“是我自己将自己变成干尸的，那男狐狸精还没这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