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山在吃方面很在行，不用叶知秋吩咐，自己点菜，点名要二岁的羯羊肉。一袋烟的工夫之后，伙计便把炖得香喷喷的羊肉、蒸得白暄暄的馒头放到桌上。

其实，叶知秋还是挺喜欢陈林书和祁山两个小弟弟的，陈林书相对来说内向一些，祁山则要外向的多，她知道两个年轻人在这种战火熔炉中肯定也会压抑自己的本性，她用女人特有的纤细体察到两个年轻人细微的变化。

陈林书低声对祁山道：“你点这么多，能吃的完吗？你自己不付钱是不是就不知道节省？”

“你怕吃不了，我还担心不够吃呢。”祁山笑着说，“你倒是提醒我了，一会儿回去的时候也得给咱们的那些伙计带回一点去，对了，一定要给政委和参谋长带点回去，他们这几天都累廋了！”

陈林书白了他一眼道：“你咋不给全团每人发一只呢，看把你能的！”

叶知秋笑了：“行了，你们两个怎么到一块儿就斗嘴啊，这么香喷喷的羊肉也堵不住你们的嘴？赶紧吃，别耽误了正事！”

祁山笑着点头，一筷子下去就从盆子里夹了一块肉，咬在了嘴上。冒着热气的羊肉烫得他直皱眉头，眼睛都流出泪来了。他丢掉筷子两只手倒替着很快就把拳头大的一块羊肉撕咬着吞进了自己的肚子，滚烫的羊肉烫得他直翻白眼。

“你这个贪吃鬼儿!”叶知秋笑着骂道。

“像你这个吃法总有一天羊肉得把你噎死。”陈林书说落他。

祁山抹抹嘴上的油说道：“还得是他们家的羊肉，起来分外香。叶姐，你赶紧尝尝！”

叶知秋便跟着他们一起吃了起来，两个小伙子的食量惊人，一阵风卷残云，桌子上的羊肉被吃了个干干净净，祁山吃的直打饱嗝儿。

陈林书最后还逗他呢，说道:“怎么要不要再给你点一盘？”

祁山连忙捂着肚子摆手：“哥，我错了！”

叶知秋看着这两个人逗趣，眼睛都笑弯了。

叶知秋趁着两人说笑的工夫去柜台会了账，便招呼二人玩外走。

刚刚走到门口，门外进来了两个人呢，祁山一不小心便和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撞到一起，祁山本来吃的就多，被女人这么一撞，直接吐了，少许的污物吐到了那女人的衣服上。

那女人顿时就不干了，一边掏出香帕擦着衣服上的污渍，指着祁山的鼻子骂道：“你怎么走路的，长眼睛没有？姑奶奶的衣服都被你弄脏了……”

这女人浑身上下都是一股浓浓的脂粉味，离得近了呛得人直咳嗽。陈林书急忙上前赔不是，无论是谁先撞到谁的，祁山总是吐了人家一身，于情于理都要赔不是，他还表示要赔偿。

“哼，你们知道姑奶奶我的一身衣服多贵吗，赔的起吗？”女人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

这里的女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倒是没有怎们引起叶知秋的过分关注，他在意的是跟着女人一起来的那个男人，这男人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矮矮胖胖，面皮红润泛光，没半点皱纹，是个秃子，脑袋如剥壳鸡蛋。

按常理来说，女伴和人家发生了争执，这个男人理应出来说上几句才是，但是事实并非如此，这个中年男人非但没有上前相帮，反而是极力地要将女人拉走，想必是饭也不吃了。

女人一开始的时候并不买账，那男人虽然体型健壮，但是腿脚似乎并不是十分利索，连拉了好几次都被女人给挣脱了。后来叶知秋见男人暗中向女人使了个眼色，那女人才稍微收敛了一些。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那女人虽然跋扈，但是仿佛对中年男人言听计从，狠狠地瞪了祁山一眼，这才极为不清情愿地挽着中年男人的手臂离去。

叶知秋望着这对男女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叶姐，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祁山打着饱嗝说道，“都怪我太贪吃了！”

叶知秋只是笑笑，并没有责怪他，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他，是那女人得理不饶人。

祁山抬头看着一男一女渐渐远去的背影，啐道：“妈的，这个女人多半是做皮肉生意的，那个男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对儿狗男女！”

陈林书道：“行了，你积点口德吧！”转向了叶知秋问道：“叶姐，你在想什么呢？”

叶知秋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咱们赶紧走吧，还有三家没有接触过呢！祁山，你的肚子行吗？”

祁山捂着肚子道：“叶姐，你放心，我这肚子已经向我保证过了，绝对不会给你拖后腿！”

叶知秋道：“你这肚子非但不会给你拖后腿，没准还能给你长脸呢！”

祁山有些茫然，看了看陈林书，见陈林书也不知所以，刚要问叶知秋，却发现人家已经抬腿走到了前面，两人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祁山追问道：“叶姐，你说话咋说半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