渃璃问我,说你不拆开看看?
我愣了愣,伸手就想解开纸张外面的发丝,可当手指触摸到那根起捆绑作用的头发时,心底却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惴惴不安的担忧来。
万一里面写的不是赵春华向我倾诉爱慕的话,而是其他的言语,那我该怎么办?
“看来你很喜欢那位送你梅迪雅之心的姑娘啊,还没看到她写给你的话,就开始患得患失了。”渃璃打趣了了一句,继而举起拳头鼓励道,“依我看,里面一定是她写给你的情书。退一步来讲,就算她没在里面写下爱慕你的话,至少你也有很大机会去追她。”
对啊,我怕毛,妖女送我这个,至少说明她对我有好感。
想通这点,刚才的担忧顷刻变淡,转瞬消失。
我稳了稳神,轻轻解开发丝,轻巧的抚平纸张,一首用端正工丽的小楷字写成的七言诗顿时跃然入目。
寄相思
春去秋来日月换,顽石无窍徒相思。
此心独钟广寒寂,唯盼两情相悦时。
“...顽石无窍...哎!”我喃喃着重复念叨这首诗,思绪泉涌,万千念头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跟妖女认识了一年多,却从不曾看到她的真实内心,我只能用蠢笨来形容自己!
把纸张重新卷起,缠好发丝,放回梅迪雅之心,然后缓缓合上。
“看你的表情,似乎得偿所愿,又似乎心怀愧疚,结果到底如何啊?”身旁的渃璃今日出奇的八卦。
“渃璃,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太笨了?”我征询着问道。
“我可不是你心中的那位姑娘,没法回答你哦。”白衣姑娘笑了。
摇摇头,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随后把坠饰挂上脖子,贴身放好。
指甲盖大小的梅迪雅之心,此时好似有了温度,暖意流淌而出,在胸口汇聚,最终引燃胸腔里的一缕柔情,使之沸腾,犹如火山,终年吐热,让我久久不能平静。
二十分钟后,我和渃璃一起上了开往巴马的客车。
车上,我把《寄相思》打成短信,想发给赵春华,但迟疑半响后,却又删掉。
还是等这一趟巴马之行结束后,自己再亲口告诉她好了。
经过四个多小时的颠簸,我们到了山多水少的巴马,然后又徒步走了两个多小时,总算是到达了渃璃老师所住的村子——长流村。
让我颇感佩服的是,我们又是坐车又是步行的折腾了六个多小时,渃璃竟然没喊过一声累,也不曾要求停下来歇息。
途中,还是我为了照顾她的体力,强行拉着着她休息了一刻钟。
“我虽然不喜欢武术,但每天都有锻炼,别忘了我家里还有个健身室呢,真不用这么顾着我的。”这是休息的时候,她对我说的话。
据渃璃说,长流村不大,大概只有二三十户人家,她师父名叫钟天朗,是村里年纪最大的老人,具体年岁嘛,没人知道,但村内九十多的老人都得管人家叫叔。
我听后不禁咋舌,又一个活化石啊,估计跟远房大师有的比,当然对于后者的年龄我始终持有一定的怀疑,毕竟一个健步如飞的老人,实在让人难以相信他有百岁开外的高龄。
渃璃带着我穿过前面的几家老房子,来到一家用篱笆围了院子的半砖瓦房前方,房子挺大,透过大门依稀能看到后方还有院子。
篱笆内种着各式蔬菜,只留两条小路通往屋内。
“老师,我来看你了。”渃璃站在篱笆外高声呼喊。
“哈哈,小渃璃来了,好好,老头子这就来。”
屋内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苍老声音,听语气,似乎对渃璃的到来十分高兴的样子。
没一会儿,一个身材高大,精神瞿烁,手拿蒲扇的老人打开了屋门,他穿着简谱,上身是件白背心,下面穿了条土黄色的大裤衩。
“小渃璃啊,你有多久没看老头子我啦?哦,还带了个小伙子过来,哈哈,好好好,快进来。”老人大笑着,快步朝我们走来,步履稳健,并无寻常老人的阑珊之态。
果然如我所想的那样,这又是一个练过武术的老人!